第51节(1 / 1)
暗红色的地毯一路向前,沉重的大门紧紧闭合着,站在两侧的仆从恭敬地将门扉打开。
长桌的尽头,权杖家系的亲王坐在那里,站在亲王身后西奥多掀起眼帘向他们看来。
虽然有家族宴会将至的原因,但这么快就把他放出来了?
少年和西奥多的目光在空中交汇。
他唇角带着恶意的笑容加深,眼中的妒意被掩饰的很好。
进门的两人一前一后坐在了属于自己的座位上,随后大门再次打开,有个血族押着另一个上前。
脸色煞白的亲王冷酷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血族,那个年轻的女性低垂着头,轻微发抖。
“……”他的声音也极具威严感,高高在上的傲慢,“就是你爱上了卑劣的人类?”
血族将头低到了地上,声线颤抖:
“是的,父亲……但这都是我的罪孽,请、请不要伤害……!”
话音尚未落下,人类男性的头颅从仆从的手中落到了地面上,一路滚到了她的面前。
血族呆愣地看着,发出凄惨的尖叫。
那名外貌很小的少年笑起来:“哈哈,每次都是这样的戏码,我都看腻了。”
权杖家系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样的反叛者。对于他们来说,纯血血统高于一切,爱上混血和食物都是耻辱。
既然是耻辱,那就应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。
西奥多注视着那个抱着头颅颤抖的血族,暗红色的眼眸中情绪复杂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亲王掀起眼帘:“权杖从不允许背叛者出现,也绝不会允许血脉中掺杂任何一丝污秽。”
“西奥多,你去杀了她。”
身边的仆从木着脸,捧着一柄银制匕首上前。
西奥多看了两秒。
他握住匕首,抬步向着跪坐在地上的血族走去。
她掀起眼帘死死盯着西奥多,血族将爱人的头颅抱在怀中:“你们这些冷血的家伙…不会明白这种感情。”
“我祝你永远……”
在她诅咒般的话语出口之前,西奥多面无表情地将匕首送入了血族的胸膛。
贵族学院的标配中有一个就是舞会。
十月中下旬学院里的活动真的不少,不过这是个为数不多的、普通班和国际班一起参与的活动。
学校里有舞蹈课,华尔兹探戈什么都有,时岁就学了一点皮毛。
不过她最多也就是凑凑热闹,完全没想要上去跳——毕竟也没有舞伴,踩到人家脚可怎么办?
这次学生会定下的舞会主题是假面。
时岁和安德一起,都没能在学院里逮到那位酷哥。想到那位酷哥的能力,时岁暂时歇下了找夜莺家系的念头。
少爷还是没来学校,蜂蜜小蛋糕最近估计在血猎协会的牢狱里,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。
在学校里闲着也是闲着,时岁给自己也买了一个银白色的面具,准备参加一下贵族学院的校园生活。
这场舞会定在周四晚上,那一天直接不用上课,醒来换好衣服就可以去舞会。
值得一提的是,学校里还有定制、租借礼服的地方——真不愧是贵族学院。
舞会的地点在大礼堂,时岁跟着人群向前走,被众多戴着面具也能看出是帅哥美女的人吸引了目光。
……等下还能看帅哥美女跳舞。
时岁又幸福了。
场地很大,可以容纳伊莱学院三个年级的学生,时岁今天没和舍友一起走,她穿过人群拿了一杯果酒。
假面舞会的好处在于,不熟悉的人大概是认不出她的。
开场舞是探戈,时岁想要从后方绕到甜点台的位置上二楼,但人群将她往另一边挤。
“……米迦大人在那边!”
“不知道他会邀请谁跳舞呢?”
“戏剧团的其他大人也行呀!哎呀快开始了!”
“让让!让我过去!”
这让时岁想起当初社团招生的场面。
她不想被酒水溅到,只能一路躲闪。
……看来有戏剧团的地方就会有这样热闹。
周遭的灯光暗了下来,时岁挪动着脚步,终于找到了一处没什么人挤着的地方。
时岁刚松了口气,骤然亮起的光让她看清楚了自己所处的位置。
交响乐团准备就绪,乐曲奏响。
黑发的暴君垂眸,金色勾线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,领口那颗标志性的菱形红宝石色分外耀眼。
时岁汗毛直立。
……怪不得这里没人呢!!
谁给她推到德米拉面前来了!?
灯光落在身上, 照得时岁有些焦灼。
如果面前不是德米拉而是米迦,时岁现在的心情一定截然不同。
虽然他的很多行为像痴汉变态,但好歹没有杀意, 和一见面就捅刀子的德米拉完全不一样啊!
可惜戏剧团团长在被狂热粉丝们围住之前脱困, 站到了舞池外面。
时岁只能接受命运, 看向面前的人。
毋庸置疑,十字剑的新任亲王有着无可挑剔的外貌。
德米拉的唇很薄、唇形漂亮, 他长得高, 看人时总是俯视,加上本身冷漠,几乎没人见过他的笑颜。那副简约的黑金色面具无法柔化他身上的冰冷锋利感。
大约是没有想到会有人会站到面前, 德米拉的视线落在了时岁身上。
他会认出自己吗?
时岁不确定他会不会在这种场合伤人, 心跳是普通速度, 好像还在可控范围内。
灯光似乎有意识地朝着这个方向聚集, 出乎时岁的意料,德米拉竟然还有些绅士风度。
暴君上前一手握住了时岁的手,另一手扶在了她的腰侧。
靠得太近, 远超过了安全距离。
近到血族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拂过的羽毛,轻飘飘地扫过时岁的颈侧和肩膀。
时岁忍不住缩了缩, 握住她的那只手力道加大了些许。
她意识到这是个掌控欲很强的家伙。
暴君的手扶在她的腰间,伴随着交错的鼓点迈开舞步, 他的手一路在时岁背部、后腰点燃火焰,又重新回到最初的落点。
他几乎是带着时岁在动, 忽略掉他之前的各种行为, 德米拉算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舞伴。
但时岁不喜欢这种被掌控的感觉, 她想夺回主动权,可惜对探戈只有浅层次的学习。
……早知道舞蹈课上多上点心了!
音乐仍在继续, 舞池里的学生们沉醉于舞步之中,交错的脚步中时岁踩了德米拉几下。
他没说话,那双血红的眼眸往下一瞥,时岁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她感觉到紧扣在腰间的手力道在加大。
在一次紧贴的动作中,他微微垂头,在时岁耳侧冷淡道:“这样的舞步,谁给你的勇气来到我面前?”
德米拉说话时,给时岁一种强烈的、会被他咬死的压迫感。
时岁从他的怀中转出半圈又被他拉回,少女反问:“你一向这么冷酷又傲慢?”
乐曲的节奏逐渐加快,灯光不知什么时候锁定了德米拉和时岁,可以看出他们的舞技有差距,但全程没有对视,谁也不退让。
于是跳舞变成了交锋。
互相试探、博弈。
步步紧逼,贴近又远离。
激越的乐曲终于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,在舞曲结束的后一秒,时岁掀起眼帘,正好对上那双血色的眼眸。
德米拉的手从腰侧转移到了时岁颈侧,若有若无地收握着,强迫时岁仰起头注视他的眼眸。
面具似是遮挡,又似乎没有。
他们的呼吸混在一起,时岁说:“可以放开我了。”
德米拉没放手,指腹在她下颚线的位置小幅度摩挲,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就在德米拉盯着她时,周围传来了小小的惊呼声。
时岁下意识地看去,就见到衣着行为优雅如同王子般的人来到了舞池中央、聚光灯照射的两人身旁。
米迦弯眸,无视德米拉,优雅地弯腰伸手邀请时岁:“有这个荣幸…邀请你跳下一首吗?”
……
跳舞真的很累。
时岁脱下鞋子,很没有形象地光脚坐在天台的长凳上,安德单膝跪在面前为她按摩小腿。
还好不是华尔兹。